“我是韓雲溪……我是韓雲溪……”

“……娘……”

“……娘！！！”

腦海裏不斷閃現著畫面，屠蘇閉著眼睛，止不住的喃喃。

眼見屠蘇的臉色越來越蒼白，神情也越來越不對勁，我忍不住開口問重明，“屠屠他怎麽了？”

重明眼睛大睜，猛地吐出一口血，倒退幾步才站穩身形，陣法光芒頓消。重明受了陣法的反噬，顯然受傷不輕，聽到我的話一邊捂住胸口，眼神掃向我，目光凜冽，“他的魂魄不可分離！”

我一驚，“為什麽？！”

此時屠蘇已經清醒了過來，正木著臉怔怔地站在原地，額頭布滿汗水，背後焚寂嗡響。

“因為他已經死了！”

屠蘇聞聲眼睛驀地盯住重明，臉上瞬間閃過不可置信，隨即又仿佛想到了什麽，身體踉蹌了下，即刻轉身走了出去。

我還沈浸在重明的話裏沒回過神來，屠屠已經…死了？怎麽、怎麽可能？！“你到底…在亂說什麽啊？！”

“他原本已經死了，”重明輕喘口氣才緩緩道，“魂魄也已經消散，只剩下了一半……”

“是有人利用了禁法血塗之陣強行將焚寂中的劍靈移魂至他體內，填補了空缺，才使他得以覆活，而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的半魂已經跟焚寂劍靈融合在了一起……”

“若是強行將他跟劍靈分離，即便成功，最後得到的也不過是一具死屍，他的魂魄會完全消散……”

“若我猜得沒錯，這把焚寂兇劍裏的劍靈其實是一個上古仙靈的殘魂吧？”重明看向我問道。

我呆呆地看著她點了下頭。

救屠屠的人不用多說，一定是韓休寧，只是沒想到，原來…原來韓雲溪那個時候就已經死了嗎？

韓休寧那時選擇將焚寂跟韓雲溪綁在一起，也不只是不想讓焚寂被搶走，也是想要覆活韓雲溪的對吧？

所以，我的想法從一開始就是不可能完成的是嗎？

可是，如果我不讓長琴的魂魄完整，少恭渡魂千年，早就到了盡頭，半魂已經撐不下去了，勢必要搶奪屠屠的另外一半仙靈，而屠屠，烏蒙靈谷之仇又不能不報，兩人的結局必然會不死不休，而如果我要將屠屠體內的仙靈分離出來，屠屠就會死，無論我怎麽選擇，這都是一個死循環……

所以，我一定會輸是嗎？

原來早在不知不覺中我的命運已經跟屠蘇、少恭連在了一起，而這場關乎我們三人最終結局的賭約，我一定不能輸，輸了，不僅我之前所做的一切全都白費，還要賠上的更有可能是屠蘇和少恭的命……

“如果，要讓一個缺失了命魂四魄的仙靈完整，用其他人的一半魂魄代替他殘缺的那部分可不可以？”半晌，我幽幽地問了一句。

重明皺眉，“也不是不可，只是…且不說是否能找到這樣的人，若它舍棄了自己的命魂四魄，以後便不可再入輪回了……”

“而且人的魂魄跟仙靈畢竟有差別，何況不是原身的半魂未必能夠融合，還需要陰石輔佐，才能使得魂魄逐漸完整。”

“陰石？哪裏有這個東西？”我問道。

“陰石是黃泉的陰寒之氣所化，專為吸納生靈、融合魂魄，與之同生的還有一種陽石，可以溫養人魂，使那些初生便不完整或因故缺失的殘魂得以步入輪回……”

“它們在哪裏？”我又問了一遍。

“你想要？”重明盯著我，眸光微凝。

我點頭，擡頭看著她，眼睛眨也不眨。良久，重明開口，“我這裏便有。”

“怎麽樣才能給我？”

重明忽而輕笑一聲，“之前的條件交換我沒做到，這個就當是補償了。”說著將一紅一藍兩塊石頭擲了過來。

“多謝！”我伸手接住石頭，放在手裏仔細看了看。兩塊石頭均是通體晶瑩，散發著微光，只不過一個紅的似血，一個藍的像海。

“紅的是陰石，藍的是陽石。”

“你知道有什麽可以徹底克制住焚寂煞氣的方法嗎？”我想了想，又問道。

“焚寂，兇劍，”重明抿抿唇，“若當初不是利用上古仙靈鑄造，煞氣或許不會這般兇險，如今要想壓制住它也不是沒有辦法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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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這次真的多謝你了，以後如果有機會，我一定幫你脫離這裏的牢籠！”我鄭重說完，重明微微一笑。

“在這裏陪他也沒什麽不好。”重明望著一個方向，眸光溫柔。

我點點頭轉身準備離開。

“等等！”重明突然叫住我，“你是…為了他？”

我怔了一下，“是，也不是。”

重明沒說話，只是註視著我的背影，怔忪半晌，若我當初也有這般執著……

“屠屠。”找了一圈才終於在角落的臺階上找到屠蘇，我走過去挨著他坐下。

“……我看到了。”屠蘇怔怔地看著地面。

“什麽？”

“…害死烏蒙靈谷一族的兇手。”

心突突地跳了一下，我問道，“…是誰？”

“…鬼面人。”

“我不會放過他們的！”屠蘇猛地攥拳，堅聲道，臉上驀地又浮現出一絲痛苦，語氣微微帶著些哽咽，“我娘……”

“…我娘是因為我、因為我才……”

他說的不多，可我已經都懂了。

我伸手輕輕地抱住屠蘇，把他的頭靠在我的肩膀上，像抱一個孩子那樣，用手輕輕地拍打他的後背，一下又一下，像是最堅實的無聲回應。

陪伴永遠是最長情的告白。

作者有話要說： 謝謝欣賞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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